馬來西亞|新山：紗玉河，跟着水，找到源

曾走過芝加哥濱河步道和巴黎塞納河畔，那些沿岸的街景始終讓人念念不忘。如今，作為一名典型“馬勞”，新山對我而言不外乎就是一個我往返新加坡和家鄉麻坡的必經之地。我對她沒有太多的想象或說求知慾，直到有次回家途徑新山城中坊(City Square)旁的街道，被身旁沿河的步道吸引。

我學過景觀，深知眼前的沿河步道必是經過整頓和規劃的現代園區設計，心裡突然有個感覺，這裡也許會有我想要探索的寶藏。好在新馬邊境已開放，我告訴自己和旅伴，不如就去新山過個周末，慢行走一輪。

關於新山紗玉河：一河之隔，東西兩岸

步出City Square商場，迎面而來的是新山市民眾所周知的黃亞福街(Jalan Wong Ah Hook)，那是一條以華人先賢命名的街道，經歷了新山不同時期的變遷，而隨着這條街道演變的還有一條和街道相伴的紗玉河(Sungai Segget)。

紗玉河名字的由來是因為當時河口有一個水閘，水閘的英語“Sea Gate”諧音演變而成“Segget”。紗玉河上流是義興路綿裕亭義山處，河流縱橫新山市中心，途徑黃亞福街然後流向柔佛海峽，全長4.3公里。

早在19世紀末，多位華裔先賢在紗玉河一帶謀生，作為當時的港口和水上交通要道，紗玉河很快地成為了華人的聚集地。紗玉河橫跨市中心將其分為東西兩岸，西岸是當時候潮州人的聚集地；東岸則以廣肇人居多。經過時代的變遷，1970年代的紗玉河已是新山最繁忙的市中心，當時候這裡就匯聚了新山唯一的巴剎，嶄新的百貨大樓、通往全國各地的德士與巴士總站、以及附近的火車站，使得紗玉河周邊成為車水馬龍的熱鬧街道。

“臭河”脫胎換骨成為新山必到勝地

然而受當時欠佳的排污系統和嚴重的污染活動，使得紗玉河臭名昭著。據說，紗玉河曾經被譽為馬來西亞最骯髒的河流之一。於1980年代，新山市議會為紗玉河進行鋪蓋計劃，旨在將河流的醜陋的一面掩蓋起來，然而“眼不見為凈”的魔法並沒有發生，底下依舊傳出陣陣惡臭，問題看似不見了，但卻沒有被根治。

如今，紗玉河周邊經歷了整修後，她的一切猶如脫胎換骨，起死回生。當我穿梭在鏈接紗玉河兩岸的橋上，我不太能想象這條河流經歷的昌盛、衰弱和重生。若說這裡曾經是“臭”不堪言的河流，現在的紗玉河已是一條凝聚了以歷史、文化及娛樂為設計主題的新山景點。

紗玉河的南部分原先被鋪蓋的部分“重見天日”，河水雖不算清澈，但排污系統的提升使得水流順暢也不見任何垃圾，更不再發出惡臭。夜晚，這裡有每日營業的夜市（Bazaar）Pasar Karat，馬路上擺了許多檔口，售賣各式各類的物品，從人多的夜市裡走到燈火通明的岸上，不禁使人想放慢腳步欣賞新山夜裡的美。

紗玉河的北半段被規劃成文化與娛樂區域，河流雖是被鋪蓋了，但卻增添了許多共享空間和設計師為這老區注入的創意和新生命力。從河的南邊走到北邊會經過不少現代雕塑，模型甚至是能讓人玩樂的蹺蹺板擺設，邊走邊玩，處處都有驚喜，其中更少不了能讓旅客拍照打卡的裝飾。從這裡路過馬路就能走往各大購物商城和商業街道，走在筆直的街道上，一點也不覺得乏味。

跟着水，找到源

每到一座城市，我總喜歡漫步在岸邊，看着路人各自往各自的生活出發，邊走邊感受着岸邊吹來的風和味道。這些體驗讓我瞬間覺得和那座城市靠得很近，有時還會深感自己就是本地人，需要天天穿梭左右之岸，通勤在東西兩地。穿梭到岸的另一邊，再回望自己經過的地方，街景隨即反射在河流上，呈現出來的景色也往往截然不同。

我們悠閑地沿着老屋的五腳基閑逛，漫無目的地走在巷子之間，許多老店都抵不過疫情的浩劫而關門大吉，然而就在這冷清的老街上，我們發現前方有些人從一間老店裡走出來。

也許是巧合，但這就是我喜歡徒步旅行的原因，往往當我們認真去認識一個地方時，許多值得探索和紀念的事物總會不由自主地出現在眼前！

走近一看才發現原來那古色古香的建築物是新山華族歷史文物館，裡頭記載了新山的開墾、港主制度、新山華族歷史和對社會的貢獻，甚至還收藏了許多歷史文物。

紗玉河和附近的老街經過了整修，路雖變窄了，但卻多了些綠植，也多了些走路的人。這裡是一個適合散步的街道，假如這一趟沒走進街區和文物館裡探索，我肯定不會發現那隱藏在路燈柱上的兩種植物裝飾，是新山開墾時期種植的農作物：甘蜜與胡椒。甘蜜(Gambir)的樹葉經過熬煮後會凝結成褐色的膏狀，可以用作絲綢的燃料，以應付歐洲紡織與皮革工業的需求，在柔佛開墾時期被大量種植，當時的甘蜜與胡椒種植成為了新山的經濟資源。